献给我热爱的新疆和我亲爱的志愿者们;献给相信爱和理想并践行爱和理想的你们!
第一章 所有故事的开始
这里是新疆,全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横跨东经73度至东经96度的新疆。虽与东经120度的北京存在时差,但,在新疆,标准时间是北京时间。
这是一个关于新疆、关于理想、关于勇气、关于自由、关于青春、关于迷茫、关于探寻、关于爱的故事。
那一年六月,是属于他们的毕业季。
大学毕业的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形容他们是不算过分的。
在毕业后的一个月,他们在祖国的号召下、团中央的组织下,怀揣着青年人的理想与激情,搭上各种交通工具从全国各地赶往新疆,狂热程度绝不亚于当年的知青,或者更早些年的支边者。
他们,被这个时代称为“大学生西部志愿者”。
但凡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群体活动,都会有个振奋人心的主题口号。主题口号存在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将这群有着共同理想、共同追求、共同目标的成员紧紧地维系在一起,也就是增强凝聚力,当然,他们也不例外。
他们的口号是“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同样的是成长、同样的是年纪、同样的是存在于世,却因不同的出生、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生境遇等等不同,生命被众人翻译成了不同的形式。
当毕业生们穿着学士服如脱缰之马从各个高校的校门冲出时,即便是牵手一同奔跑的人,心情也是各异的。何况,那些与你在地球上平行生活的陌生人。
青春,于他们这代人,可以是午夜慢摇吧的灯红酒绿;可以是武侠、言情小说里的醉生梦死;可以是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可以是电子产品存储的寂寞与释放;可以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迫于无奈;可以是远走高飞浪迹天涯的放荡不羁;可以是犯错后的心安理得;也可以是某种信念的生生不息。
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交通工具,从全国各地井然有序的驶入、驶出新疆。其实,每一天,于这片土地,都是亿万天中普通的一天,但每一天,于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他们在很普通却又非同寻常的一天,背上行囊,一路向西。
七月底的新疆大学,因为他们的到来,打破了校园假期原本的安静。
新疆大学的校园,从硬件上观看,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大学,少了些细嫩,多的是磅礴。眺望远处光秃秃的山,山腰清晰的刻着“精忠报国”。
新大校园入口正前方超大型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热烈欢迎参加西部志愿服务的青年朋友们”;各服务地充满地域特色的欢迎横幅在划定的区域迎风摆动,如“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和静速度,服务一年塑造高富帅,服务两年成就白富美”、“青春建功边疆,乌鲁木齐县欢迎你”;校园的广播里响彻着激动人心的励志歌曲;从各个教室传出志愿者的自我介绍及来新疆的目的,如“我来自广东,来新疆想看看达坂城的姑娘”“我来自浙江,来新疆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我来自河南,我来新疆的目的不及大伙儿远大,我是个吃货,我来的目的是吃”“我来自湖南,只因为是新疆,我来了”;操场上统一着装的志愿者们在教官的带领下享受着属于他们服务前的军训;新疆大学极具民族特色的晚会,美丽漂亮、能歌善舞的维吾尔族姑娘与远道而来的志愿者们互动着、欢笑着······
这一切,新疆大学不会忘记,他们也不会忘记。
我叫习文,来自惟楚有才、潇湘古城----湖南永州。我来新疆属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大学四年,一个人穷游了很多地方,从南到北,自东向西,转了大半个中国。都说出发使人清醒,我也不例外,使我深刻的领悟到,江南只关于生活,西部则关于生命。原打算毕业后,用一年的时间去陕北,吼两声秦腔,高唱一曲信天游,用灵魂感受黄土地的厚重与生命的坚韧。
我想,生活于我最精彩、刺激的部分大概就是它的出其不意。兜兜转转,最终,我选择了新疆,中国的最西北,成了一名大学生志愿者。
给自己一次人生的“间隔年”。用一年的时间,去游走整个大西北---甘肃、青海、西藏、宁夏、内蒙古;用一年的时间去了解新疆,去还原一个真实的新疆。
西行的火车载着我在途中行驶了将近50个小时,跨过两个时区、四千多公里的路程、四个省份,最终到达乌鲁木齐站。
两天的车程,窗外掠过的风景,仅仅用“地大物博”是无法形容内心的感触。从湖北到河南,南北地域开始明显,丘陵与平原,水田与旱地,水稻与麦子,地理书上所学的理论知识,大自然在实践中毫无保留的呈现了出来;过甘肃时,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荒凉”这词,狭长的甘肃省,铁路横穿整个甘肃,夸张点形容,几乎整个窗外都是黄土堆叠的高低不平的山坡,偶尔见到的人烟,也是零星的低矮土坯房,散落在人烟附近的每一小簇向日葵给这荒凉的土地带来了些许生气,并彰显着生命的力量与坚韧,如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车越西行,我越亢奋。传说中的新疆离我越来越近,西域的盖头正被我一点点的掀开,苍凉大漠,孤烟落日、神奇的丝绸之路,归家的驼铃声,神秘的西域武功,还有那未知的一年志愿生活,该会有多少幕令我永生难忘并引以自豪的情景上演。
当火车在嘉峪关站停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晚霞仍残留在天边,第一次我见识到时差的神奇。“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难过顿时莫名袭来,于是放下手机,掏出相机,拍了一连串晚霞照片,又一张张被我无情的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