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的新疆
快乐就是每天都能发现生活不同的乐趣,对我而言,新疆生活就是这样快乐的内容不重复。
当全国人民在放完十一假后,只能眼巴巴的期待元旦三天假时,令新疆朋友们特得瑟的是,他们还有一个古尔邦节五天假。
古尔邦节,是穆斯林的节日,其重要程度相当于维吾尔族人的大年,回族人的小年;另一节日肉孜节,是维吾尔族人的小年,回族人的大年。
在古尔邦节的前些天,乡里来了四个南疆维吾尔族挂职干部。这四个巴郎仔都来自喀什疏附县,他们是来北疆挂职锻炼,分在了我们永丰乡。他们的到来,给我的生活又增添了许多乐趣。
他们住在我隔壁的宿舍,四人的普通话都说的挺溜,其中他们的联络员库尔班江以前还是内高班的学生,他的普通话比我的还标准。交流无障碍,大家又都是年轻人,还有爱好旅游的共同喜好,所以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在库尔班江的倡导下,我们五人各自买了一辆三地车,开始了我们骑行的日子。
穿过村庄麦田,骑过戈壁牧场,追过烈马雁群,赶过羊咩奶牛。
我们躺在戈壁上探讨民族问题、宗教信仰问题;听他们说南疆的壁画,南疆的人文历史,他们民族的麦西莱浦,十二木卡姆;他们听我说“口里”的人和事;然后各自说着家乡的美景美食还有心中的美人;穿过山涧时高呼世界和平、友谊万岁。
做出利用古尔邦节五天假去喀什这一决定,倒不是因为喀什的宣传语“不到喀什,不算到新疆”,也不是因为它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而是因为库尔班江他们所描绘的那座充满魅力的喀什古城及当地璀璨的民族文化。
去喀什的前奏并没之前每次出去的那么顺利。
单独去喀什这一计划被单位关系还好的一同事知道后,他情绪表现的极为激烈,无论如何都反对我这次单独行动,用他听到的种种喀什来劝说我恐吓我。我无动于衷后,他便再三提醒我,要么跟团,要么跟库尔班江他们一同回他们家。如果我非得要单独行动,就要得到县团委的批准。说是这一切,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考虑。
我难过的辩解道,我不知道新疆的形势在你们本地人的眼里是怎样的,我只是作为外地人在新疆生活的这些日子所用心感受到的新疆去评判我该不该去喀什,也许你会觉得我不识好歹,但我学不会对自己从不曾接触的土地,便就恶意去揣测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像在很多内地人的眼里,新疆是暴乱基地;到了新疆,在你们新疆人的眼里,南疆倒成了恐怖基地,我想说,新疆不是暴乱基地,南疆也不是恐怖基地,喀什更不是战场。我只是去旅游,不是去英勇就义。如果真献生,我也瞑目;但我知道我会安全的回来,我希望到时你也能改变下你对喀什的看法。我可以答应你每天给你微信报平安报行程。
在田原和边晓蕊帮忙值班的支持下,我成功的奔向了乌鲁木齐火车站。
想到一天一夜的车程,咬咬牙买了一张硬卧票。
在车站候厅室找到车次5826,乌鲁木齐开往和田,和田是新疆的最南疆,这应该是疆内火车路程最长的一趟列车,也是唯一一趟从乌鲁木齐开往和田的火车,整个候车厅人山人海不足为奇,何况眼下又是他们的节日,更无可厚非,担忧这趟火车能否承载下这么多的旅客。
同时也感受到南疆多维吾尔族的说法,我之前祈祷能在车上遇见一个会说汉语喀什当地的维吾尔族人,现在看候车的民族比例,遇见维吾尔族人应该很容易,要遇见会说汉语的维吾尔族人才是我该祈祷的。
下站台时,火车的硬卧硬座之分,忽然就成了民族之分,几乎所有的汉族人往硬卧方向下站台上火车,大部分维吾尔族人往硬座方向下站台上火车。
我走在人流的最后面,如看客一样看着人群从拥挤的站台流入拥挤的列车,在列车员的提醒下我上了火车。
从车厢头穿过车厢尾找到自己的床铺号,令我惊讶的是整节车厢没有一个维吾尔族人,更惊讶的是在如此多旅客的情况下竟空出了很多床位,我躺在床铺上百思不得其解。
“兄弟,帮忙递下你床铺下面那个红色的袋子。”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探出头一双求助的眼睛望着我。
我用手摸索着床铺下面,将红色袋子递给他。
“谢谢诶。”
“小伙子,你去哪?”睡我旁边的女士问道。
二十出头,是个尴尬的年龄。处在这个年龄,尴尬到不知道怎样被称呼或用称呼,既尴尬到不愿意被小孩叫叔叔阿姨,也尴尬到即使和爸妈一样年龄的长辈也不敢叫叔叔阿姨。
“我去喀什,你呢?”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避免用称呼。
“我比你还要远,我去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