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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疆小说《燎原》第二十二章小试牛刀(下)

 

2014-10-16 10:25:00   来源:中国青年网   作者:李彦龙

  一路颤颤巍巍,丁晓天等人终于把祁俊飞送回了宿舍,众人将祁俊飞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可祁俊飞仍昏迷不醒。

  “不是冻坏了吧?”张妍看着酩酊大醉的祁俊飞,担心地说。

  丁晓天轻轻拍了几下祁俊飞的脸,发现他的面部肌肉僵硬,不太对劲。

  “张妍,你快给刘佳梅打电话,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丁晓天用命令的语气说,其他人都慌了起来。

  张妍拨通刘佳梅的电话,“佳梅,紧急情况:祁俊飞今天喝醉了再室外躺了一会,刚开始神志模糊,胡乱讲话,现在是昏迷不醒,脸和手都是僵硬的。你学医的,他现在要不要紧?”

  电话里刘佳梅说:“你们不要慌,房子里有没有测血压计?”

  “有。”丁晓天抢着说,然后他飞快地回卧室拿设备。

  刘佳梅继续说,“先测一下他的血压。”

  “你先别挂电话。”张妍说。

  丁晓天撸起祁俊飞的袖子,开始测压,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数显血压计,发现刻度始终纹丝不动。

  “佳梅,血压计没有显示刻度。”张妍说。

  这时,马天成站在祁俊飞身旁抱头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俊飞,你不要死!”丁晓天一听慌了神,睁大眼睛也开始掉眼泪。

  “别吵!看他的呼吸现在怎么样?”刘佳梅在电话里大声嚷嚷。

  张妍把耳朵凑到祁俊飞的鼻子处,发现有微弱的呼吸,“佳梅,还有呼吸,只是呼吸很轻很慢。”

  “跟他们说,俊飞没事,可能是轻度冻伤,不碍事,昏迷不醒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赶紧让他躺倒床上睡!睡一觉就好了。”

  “那刚才血压为什么测不到啊?”张妍问。

  “冻伤后,人心动过缓,心律不齐,所以血压计测不到。”

  “谢谢你,佳梅。”

  “客气什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莫棠跟马天成听到说病人没事,立即破涕为笑。

  当高倩得知祁俊飞喝醉酒倒在雪地中的时候,心里确实非常难受。刘佳梅一边讲述祁俊飞的身体状况,一边分析原因,高倩倒像个外人,表露的态度很冷淡,不悲不喜。

  “祁俊飞都这样了,你还这么沉得住气?”

  “你不一直心平气和镇定自若,我跟你一样啊。”

  “我跟你不一样啊,我是医生。”

  “没什么不一样。都一样,是革命战友。”

  “瞧你,高倩,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太傻太天真,现在我想开了,也多亏了吴莉莉,不然我可能现在还沉浸在茫茫无边的痛苦中。”

  刘佳梅对高倩翻天覆地的变化并没有感到多么震惊和不平,相处一段时间,她和高倩也成为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在刘佳梅眼里,高倩美丽贤淑又温柔大方,更重要的是,高倩总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和吴莉莉,所以在她听说祁俊飞受伤后,她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高倩。

  高倩的变化也许在别人看来是突如其来的,可刘佳梅知道高倩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因为她总将“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比肩儿郎”“女中自有豪杰在”“妇女半边天”等豪言壮语挂在嘴边,她既有传统女性的含蓄与魅力,又有现代女性的奔放与新知。

  高倩见刘佳梅一直不说话,便说:“我不是绝情,是不敢再用真情。你对男人太好,他们不会把它当恩情,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好像女人天生就是欠他们的,凭什么呀?”

  刘佳梅说:“你这打击面太大了吧?男人都被你这么一说,好像都不是东西了,你是不是太极端了?”

  高倩说:“别转移斗争大方向,你看,你又开始动摇军心、想搞分裂了。不是说好我们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嘛。”

  刘佳梅说:“好吧,我听你的。”

  高倩说:“那行,听我的明天就跟我们到师民族中学。”

  “去中学干什么?”

  “去跟他们校长谈判,你现在加入我们‘青年阅读计划’行动小组,明天去谈判。”

  翌日,高倩带着吴莉莉和刘佳梅来到一零五师民族中学,这是高倩第二次来这所学校,第一次是去年刚到师机关的时候,团委组织志愿者打篮球,她还记得那次祁俊飞扭伤了脚,她扶着他到莫棠的宿舍,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她第一次为他做饭……

  回忆那么美好,总让人情不自禁沉陷其中。高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然后,面带微笑走向校长办公室。

  “徐校长,我之前跟您通过电话。我叫高倩。”刚进校长办公室门,高倩便伸出纤细的手,开门见山地说。

  “小高,你好。你们坐。”徐校长热情地招待三位女生。

  “是这样的,徐校长,我们团委现在正在组织一个大型活动,‘青年阅读计划’,就是在师范围内发动青年关注阅读,并参与其中。然后,我们的想法是把师高中作为一个重点单位来推动这项工作,具体的计划,我们都写在了方案里。”高倩滔滔不绝地表达着合作的意愿,吴莉莉把方案递给徐校长。

  “现在你们团委书记是谁?”徐校长没有翻阅方案,问道。

  “还空缺着。”高倩说。

  “那这个‘青年阅读计划’……”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担心这项活动不是团委组织,而是我们几个人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我们‘青年阅读计划’是经过师领导同意才开展的”高倩说。

  “哦,我先看看方案,”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我们先走了。”高倩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徐校长说:“说实在的,最近学校的任务比较重,很难抽出时间开展你们的活动,作为学校,一方面,我们要满足教育部门的要求,另一方面,又要做好你们团委的工作,可是,我们工作实在太多了,小高,你看……”

  “徐校长,我明白,您是担心这个活动影响学生的学习,影响老师的正常教学,请您别担心,您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学生们的成绩不受活动的影响,您会不会支持这个计划?”高倩从徐校长的闪烁其词,看出了他的观望和犹豫的态度,这才使出釜底抽薪之计。

  “如果这样的话,嗯,那好,小高,我答应你。”徐校长终于满足了高倩的要求。

  “太好了。”刘佳梅高兴地手舞足蹈。

  “另外,小高,我这里现在遇到了些困难,我想你们几个都是大学生,办法多,思路活,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从民族中学回师机关的路上,冬日的阳光和煦而温暖,三个女生尽情地享受这份自然的馈赠。一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趁着两人到服装店试衣服的间隙,高倩思考着刚在徐校长办公室的事情。

  徐校长虽然口头上答应了高倩,但他最后提出了要求。六月份兵团教育系统有一个文艺汇演,每个师必须出一个节目,一零五师的任务不知怎么地落在了民族中学的头上,徐校长最近为这件事发愁,学校老师队伍里本来就缺少搞节目的人,有一位女老师嗓子好,歌唱得非常好,但她请了产假,还有一个男老师笛子吹得好,但徐校长想了想,文艺汇演是兵团级别的,总不能用笛子糊弄评委吧。如果非要“赶鸭子上架”,不但丢了一零五师的脸面,也让民族中学在教育局抬不起头。所以,当他看到高倩三个女生的时候,他眼前一亮,他暂且答应高倩的“青年阅读计划”,其条件是三人顶替高中老师去兵团参加文艺汇演,徐校长没想到高倩答应得那么爽快。

  高倩始终是聪明而乐观的,她完全看透了徐校长的心思,但为了“青年阅读计划”能在中学实行,她不得不牺牲自己,再说,徐校长答应了她,他会向分管团委的谢岚打招呼,志愿者的工作尽量不耽误,还承诺将服务于民族中学的志愿者李雯和陈蕾借给她们。“就当再为一零五师奉献一次咯。”高倩在心底说。

  这时,吴莉莉和刘佳梅从服装店出来,两人手上各提了一个袋子。高倩知道,两人又买衣服了。

  “够奢侈的呀?”高倩笑着说。

  “什么呀?我已经几个月没买衣服了。哎,高倩,你说徐校长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应我们了呢?”单纯的刘佳梅挽着高倩的胳膊,问道。

  “你还没弄明白吗?我们之间存在着条件交换,帮他完成了那个任务,我们皆大欢喜;如果没有帮上忙,他自然会用一种婉转的方式拒绝我们。”高倩解释说。

  “这社会太复杂了。”刘佳梅感慨道。

  “不是社会复杂,是人心复杂。大家都在实惠自己,算计别人,时时刻刻渴望从别处那里得到安慰和价值。”吴莉莉说。

  “吴莉莉说的没错,但是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说实话,我觉得这其实是一次机会,你们不觉得这样的挑战很刺激吗?”

  “我可没有艺术细胞,高倩,怎么做我听你的。”刘佳梅说。

  “今晚回去了得好好策划一个节目,把李雯和陈蕾也叫上。”高倩说。

  次日,高倩带着策划好的节目和“青年阅读计划”的实施计划再次来到民族中学,当徐校长看完文艺汇演的节目单后,他着实吓了一跳,但想到现在他有求于高倩,便克制住自己的不悦之色,说:“《戈壁上的青春》,知青故事,还是舞剧,无论哪个方面,都需要很强的专业,你们几个能驾驭吗?”

  “徐校长,你这是后悔呢?还是害怕?”高倩问。

  “都不是,我在怀疑。我觉得你们来兵团的时间太短,知情故事,还有她们对兵团的爱,你们无法理解。”徐校长心平气和地说。

  “我懂您的意思,现在是二月份,距离文艺汇演还有四个月,我们几个商量了,这几个月除了‘青年阅读计划’,我们的重心全在这个舞剧。”高倩斩金截铁地说。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嗯,是悟性,对兵团知情、奉献精神和舞剧的理解。”

  “我相信一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就请您放心吧。”

  “谢谢你们。”徐校长感动地说。

  “其实,我们作为志愿者本来就是奉献的,能为一零五师做些事情,我们感到很荣幸。”吴莉莉说。

  和徐校长交接好文艺汇演的事情后,话题自然转到“青年阅读计划”。

  “青年阅读计划”是在一零五师青年中发动的一个活动,其目的是号召青年阅读好书、分享快乐、尊重知识、崇尚文化,活动内容包括读书交流会、相约“读书吧”、百科知识竞答、相约“书友会”等几个部分。

  今天高倩要和徐校长商讨的是,为活动先把腾出阅览室,成立“读书吧”和“书友会”,徐校长说先带她们到阅览室看看情况。

  三人紧跟着徐校长的脚步,民族中学并不算大,阅览室在校园的偏僻一角,虽然距离教学楼不远,但高倩从阅览室前的积雪看得出来,学生很少光顾阅览室。

  徐校长打开锁,高倩跟着徐校长进入到漆黑的阅览室,吴莉莉迅速找到灯光的开关。徐校长说:“整个阅览室都借给你们吧。这个阅览室修建好了以后,一直很少有学生光顾,一开始每天有四五十人,到后来越来越少,最后不足十人,在一次校党委会上,决定暂时关闭阅览室。”

  “既然都修好了,为什么要关闭?”刘佳梅好奇地问。

  “归根结底开销太大,师里的各项拨款也不含这一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徐校长,您放心交给我们吧,这里不仅会有‘读书吧’、‘书友会’、‘诗友会’,如果可能,我想它会发挥阅览室的作用。”高倩说。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真是太好了。”

  “那阅览室钥匙我们先保管了?”吴莉莉有些喧宾夺主。

  “好!这不仅是一把通往孩子们成长的钥匙,也是一把通往真理和知识的钥匙哟。”

  高倩望着落满尘埃的桌椅以及旧得发黄的书刊,心里仿佛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等待希望降临的一天,喷薄而出。而她相信,这一天已经将要来临。

  作者简介:安辉,湖北钟祥人,1988年生,中共党员,热爱文学和创作,现工作于国家级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兵团分区管委会。2011年参加团中央“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为湖北省首批赴疆大学生志愿者。2011年8月,服务于兵团第五师劳动就业服务中心,同年9月,调至兵团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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