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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志愿文学获奖作品:散文《纳米比亚的剪影》

 

2020-06-11 15:50:00   来源: 中国青年网   

  编者按:近日,由共青团中央和中国作家协会联合举办的第二届“志愿文学”征文活动获奖作品揭晓。随着中国志愿服务事业的蓬勃发展,为吸引和激励更多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关注志愿者工作和生活,参与到志愿工作和生活的体验中,创作出更多能展现新时代志愿者风采的志愿文学作品,中国青年网对此次活动的获奖作品进行展播,敬请关注!

  (一)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终究会被埋葬,记忆终究会四散崩塌,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就像我在纳米比亚度过的那段难忘的时光,时至今日,我发现自己始终在窥视那条幽雅的小径,一如望着窗外老槐树绿油油的嫩叶,那般鲜活亮丽。

  (二)

  二十三年前的冬天,我有幸成为中国援纳医疗队的一员,踏上了这条远离故乡的“寻非”之旅。一下飞机,干爽的凉风夹杂着异国他乡的陌生感扑面而来,天空蔚蓝得像是太平洋的倒影,阳光炽热而凶猛,洒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来接我们的司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温克尔克本地小伙,叫做塞克斯,听说他父亲是纳米比亚独立战争的革命勇士,为了解放最后一块非洲殖民地纳米比亚与荷裔殖民者英勇战斗过。塞克斯有着传统纳米比亚人优良的品格,注重礼貌,讲究礼仪。一见到我们,他就笑了起来,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让我不由得想起某品牌的牙膏。

  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头脑对纳米比亚的印象只有在旅游杂志上偶尔瞥见的一个标题“纳米比亚,人类只是过客”。而只有当我置身实地地处在这片广袤的土地时,我才真正明白那个标题的真正含义。一路上没有摩天大厦和商业综合体,只有最自然的原始风光,空旷的农场连成一片,到处是一片黄土荒野,看不见多少行人,倒是有不少觅食的狒狒走来走去,灰头鸥在盘旋觅食,偶尔还可以见到健硕的非洲旋角大羚羊在悠闲地踱步,这里确实是块洋溢着自然野性的土地。

  “吃个柠檬吧。”坐在我旁边的陈远山向我搭话,他是我们这次中国援纳医疗队的队长,同时也是一位极负盛誉的中医学专家,全权负责我们这次援纳志愿活动,用英文来说就是The Big Man。“从这里到卡拉拉图医院还要至少2小时的车程,吃个柠檬对预防晕车很有效的。”陈远山向我递来了一颗新鲜的柠檬。

  “多谢陈队。”我心怀感激的接下递出来的柠檬。咬了一口,清香酸凉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刺激着我的嗅觉味觉神经,瞬间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这是我从中国带来的柠檬,你要不要尝一尝。”陈远山用英语向塞克斯搭话,也递给了他一个柠檬,因为纳米比亚的官方语言是英语,虽然这里也通用阿非利卡语、德语和广雅语、纳马语及赫雷罗语,但是仅仅用英语交流也并没有障碍。

  两个小时的路程比想象的要短,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卡图图拉国立医院。这是一座土黄色水泥钢筋结构的十层大楼,大楼的前面是一片人造的草坪,四周的喷水器正在自动地给草坪洒水。浓雾状的水气象漏斗一样朝四周上空飞溅,在晨光照耀下出现五彩缤纷的彩虹。在绿油油草坪的上空正飘扬着纳米比亚共和国的三色旗,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草坪的前面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梳着清爽利落的马尾辫,上身穿着一件粗条纹一字领长袖衫,肩挎一个不大的皮背囊,在她袅袅婷婷伫立着的一隅,仿佛弥漫着东方古典美的神韵。伴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棱角分明的男子,一双深邃的眼睛显得格外有神。

  “你们终于来了呀,路上可还舒服么,没晕车吧。”小霞一脸关切地问候我们,她是我们援纳医疗队唯一一位女护士,听说她大学时代就经常去贵州,云南等地参加“山茶花义诊”志愿活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哈哈哈,小霞她来的时候可是晕车晕的脸色惨白,像是李商隐词下的霜月婵娟一样,可叫人心疼了。”郝峰幽默地打趣道,我和峰哥曾经是大学室友,我们一起学中医学了五年,熟得一塌糊涂,他很喜欢中国古典诗词,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给我背诵两三首唐诗宋词,这份恒心和毅力就叫人蛮感动的。

  “别听他胡说,来来来,我先带你们去见院长。”小霞素白无瑕的脸上掠过一抹酡红。他俩的航班和我们错开了,昨天就已经拜谒过卡图图拉医院的院长了。

  院长的办公室是一间按照南非风格装修的约莫50平方米的宽敞房间,非洲柚木地板干净得发亮,地板上铺着黑白条纹穿插排列的斑马皮地毯,墙上挂着一面大镜子,镜子四周装点着灯泡,正上面镶嵌着一面现代式样的钟表,旁边还挂着一个深褐色木框,木框里裱着一幅油画。纳米比亚原来是南非的殖民地,即使在独立以后,在建筑风格和管理体系上还是沿用了南非的风格。

  伊布维院长坐在黑胡桃色的木椅上,他蓄着一撮小胡子,精明有神的双眼像滑溜溜的银子,镶嵌在一双深深的火山洞口中。“欢迎你们,来自远方的中国朋友,你们的毛主席,周总理在纳米比亚也是响当当的英雄。”伊布维起身和我们握手致礼,他个子不高,却显得非常干练,像是全身充满了活力。院长请我们入座后,便让白人女秘书给我们端上了茉莉花茶。白雾状的水气从茶杯里袅袅升起,向四周氤氲开来,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的清香。阳光照进来,在门口的斑马皮地毯上投射出三角形的光影,挂在半敞开窗户上的窗帘随微风轻轻摇摆,我们和伊布维院长聊起了中国医学的“针灸疗法”。

  “我们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个字,做针灸也是一样,首先我们要先观察一个病人的舌苔和脸色,这能给我们很多的信息,红燥代表阳,白腻代表阴。我们说的针灸,其实分为“针”和“灸”,“针”即就是针刺,我们把不同粗细的银针刺入人体穴位治病,“灸”就是艾灸,拿火点燃艾炷或艾条,烧灼穴位,将热力透入肌肤,来达到温通气血的目的。”

  “你们的针是涂了什么药物,刺入人体通过血液循环被吸收的吗?”伊布维院长好奇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的针上并没有涂上什么药物,”陈远山笑着回答,“事实上我们中医认为人体里面有一种循环流动全身的“气”,我们针灸通过引导这股气来激发人体自身的潜能,来达到调和阴阳,自我痊愈的作用。”

  虽然中医疗法在70年代随着《纽约时报》中莱斯顿记者的一篇“开刀记”而风靡西方世界,逐渐变得家喻户晓,但是那时候的非洲还是处于战乱时期,民众颠沛流离,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根本没有关心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伊布维院长对针灸疗法一无所知也是情有可原的。

责任编辑:李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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