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30 15:11:00 来源:中国青年网
时光如梭、岁月蹉跎,去年,我曾在贵州山区度过一年的支教时光,但总感觉有些事儿仍还没有做完,有些事儿还没来得及做。我一定要重新踏上绿皮火车,那又是一路风尘仆仆、又是一夜星光灿烂、又是一味苦乐酸甜。—题记
穷得叮当响的杨白劳欠着账也要给喜儿买上两尺红头绳,躲着债也要在年关买上二斤白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重视仪式感,重视那些特别的日子。或许因为时光婉转,生命中能牢牢记住的许多时刻,恰恰是那些有仪式感的经历。支教回来的第100天,我在学校宿舍敲下这些文字。
大学宿舍的窗外细雨绵绵,我裹紧了外套,揉揉长时间盯着屏幕的眼睛,眼前突显的是荷兰画家凡诃(Van Gogh)的一副题为《春》的画,那副画背景是几所低矮、狭窄的房屋、中间立着一棵桃树,又或者是杏树。树桠的枝干上寂寞地开着几朵粉粉的花儿。我想,这棵树是经过了长期的风雨变幻,如今还在忍受着春寒,四周是一个贫乏的世界,在枝干内部却依然流动着温热的生命的浆汁。这是一个真实的、没有丝毫夸耀的、有别于山花烂漫的春天!青年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生命无时不需要生长,而身外不永远是令人期盼的目光和拂过脸颊温暖的风。他们要承担的很多都是寒冷、寂静和艰难。这个他们,这些“青年”,也许就是大山深处那些让我在这个深夜仍牵肠挂肚的孩子们。
“我居然去支教了,我想做的事就这样要实现了?”在前往贵州的绿皮火车,我躺在摇摇晃晃、缓慢前进、直不起身的上铺,反复问着我自己。直到,手机收到“多彩贵州欢迎你”的短信,我才从内心深处确认,我来贵州支教这件事!
大山深处有多“深”
大山深处能有多深?在我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手脚并用,爬了近4个小时,穿过从未见过的花花草草,到达山顶颤颤巍巍向前探出身子往山下望时,我知道了大山原来这么深。看不见一处人家,更看不见一块稻田。我站在山顶,山的那头还是山,重重叠叠根本看不到尽头,只有我身后这所学校不时传出的孩子们的欢闹声把我的思绪从远处拉回来。这是我第一次用脚和手去丈量这个世界,感受太真实。
命运的漏网之鱼
英国有一部纪录片叫《七年人生》,每七年采访一次,记录不同阶层的孩子从小到大的命运轨迹。这个纪录片反映了这样一个不幸的事实:从记录结果来看,一个人未来的生活环境与家境相关。律师、医生家的孩子依旧是律师、医生,依然在社会上处于显赫的地位。底层工人家的孩子从小撒尿和稀泥玩,大多数很难摆脱劳苦底层的命运。然而却有一个孩子,从最贫苦的家庭出身,成长为一名大学教授。对此,一位演讲者的结论是:命运的手掌里,总有漏网之鱼。
当我在课堂上和孩子们分享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都瞪着大眼睛问我:“老师,我能离开这里吗?我想!”孩子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上课时他们渴望知识的眼神,对书本的珍惜,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突破逐渐固化的命运进行的斗争。“‘我想’不对,应该是‘我能’才对!”你们要成为的不是命运的漏网之鱼,而应是破壳而出的顽强拼搏者。这句话我放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口,也许他们还不能懂吧。
人们爱把青年比作春,这比喻是正确的。可是彼此的相似点与其说是青年人的晴朗如朝阳的明丽,倒不如从另一方面看,青年人的愁苦、青年人的生长、更像那在阴云暗淡的风里、雨里、寒气里演变着的春。因为后者比前者更漫长、更沉重而更有意义。
现实造就了千差万别的个体,但未知世界等待每个人的都一样!这个世界只有一些种子发誓要冲破生命的桎梏,有一些成长,与土壤的贫瘠还是肥沃,根本毫无关系。有句话说:“人长大了,总是会对这个世界和解的”。我为什么要和解?命运给了我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是想告诉我让我用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这个故事关于独立、关于梦想、关于勇气、关于坚忍,它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童话,没有一点点魔法和浪漫,有的是闯劲和力量。
愿每一个生命始终有渴望,有梦想。(张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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