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犹太民族及其神秘主义
有人认为,诺查丹玛斯是犹太人,他们天生聪明,而且与生俱有一种对神学、玄学、天体奥妙的灵感,这是他写成《诸世纪》的关键所在。不可否认的是犹太民族在历史上的确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但是笔者不禁要问,犹太人真的天生就有人们所说的那种灵感吗?犹太民族是古代闪米特人的一支,起源于今天亚洲西部的阿拉伯半岛,从公元前9000年陆续迁徙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11世纪末,犹太民族迁徙到欧洲,由于政治、宗教的原因,中世纪的犹太民族深受基督教的残酷迫害,基督教为了巩固其一统天下的局面,对犹太人任意屠杀、宰割,犹太民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犹太民族渴望摆脱多灾多难的社会现实却又无可奈何,这时一种思想开始在他们的头脑萌芽并迅速发展,这就是后来影响整个欧洲宗教思想界的神秘主义。犹太教神秘主义自12世纪下半叶在西班牙、法国、德国等地发展起来,神秘主义阐述道:犹太人是上帝安排的宇宙中心,应与不洁的俗世隔绝。犹太人虽然在地上受迫害、遭仇视,但终将在天上获得胜利。神秘主义还有星象学、天使魔鬼等描述对犹太教礼仪习俗神秘含义诠释。有人认为日益加剧的迫害使一些犹太人表现出越来越渴求脱离现实的欲望,在观察宇宙的神秘中寻求安慰,这是犹太教神秘主义产生的原因。这一种说法在心理学上并不难得到解释,因为心理学理论认为,无法摆脱的现实恐惧通过外界条件作用于人的心理时,往往是由人的心理活动“创造”出一个和现实相对立的一个世界以消除内心的不安状态。神秘主义注入犹太人的思想后,在客观上无疑起到了增强犹太民族生存下去的信心,即便这种作用是无意识的,但它对犹太人日后的生活有重大的影响,一直也影响着他们的后代,直到欧洲的文艺复兴后期,神秘主义在欧洲大地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几乎渗透到中世纪欧洲人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人类学文化与人格学派里有这样一种理论:个人的基本人格是童年产生的,由于人生下来就生活在它所熟悉的文化环境里,而其文化环境是形成其基本人格的关键所在,长大以后,其民族的风俗就是其的风俗,其民族的信仰就是他的信仰。正如心理人类学家弗洛依德所说的那样:“一个人终身都要背着童年的十字架”,由此看来,这一种理论似乎为前面的论断找到依据,但这是导致诺查丹玛斯之《诸世纪》的出现原因吗?20世纪30年代,美国著名人类学家林顿曾指出:“文化是社会成员通过后天学习获得和分享的思想、一定条件的情感反应及习惯行为模式的总和。 ”因此心理类型的形成是基于文化、个体、素质、社会经验相互作用的结果。按照社会学的理论解释,观念、概念、思想的形成和社会的结构有着密切的关系。由此看来,我们得关注16世纪的法国社会了。那么16世纪法国的社会是怎么样的?它地处欧洲,和别的欧洲国家又有什么不同呢?
三、《诸世纪》:16世纪初法国社会的产物
谈到欧洲历史,最值得我们关注的莫过于欧洲的文艺复兴(Renaissance)运动,因为文艺复兴运动促使欧洲文化光茫四射,它提出的“人文主义”(Humanism)思想折射出人类永恒的尊严!促使欧洲人“告别了愚昧的时代,走进了信仰的时代。”由于意大利保留着完整的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明,再加上其良好自由港口促进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并迅速发展,以此同时,城市中反对封建主义的资产阶级开始出现,经济的发展要求政治上的“自由、平等、民主、博爱”,于是在思想界里一场规模浩大的文艺复兴运动在意大利优先出现,并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欧洲大地延伸,1516年,文艺复兴运动传入法国。然而法国的文艺复兴并没有意大利的那种坚不可摧之势。法国的古典文化不仅不能和意大利媲美,相反,法国民族的思想在文艺复兴时期还带着更多的中世纪的神学色彩。前面我们不仅一次地提到了“中世纪”这一术语,根据当今历史学者普遍采用的分法是把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的灭亡到1640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爆发的这一段时间称为“中世纪”(The middle age ) 按照中古人民的普遍认识,宗教上的统治和政治上的统治都是神用来维修人类社会所必需的两种工具,即历史上常说的“两把剑”理论,这一种理论认为,教皇是神,可以直接统治国王。基督教在中世纪占支配地位,当时教会是精神生活的中心,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严格按照基督教所宣扬的做,这种情况制约大都数人民的思想,遏制了理性主义的抬头。例如,对于大都数人来说,他们的时间是按照教堂的敲钟来算的。如果你和中古人民谈话,你告诉他一个圣徒从法国走到英国只用眨一眨眼的时间,他是不会表示反对的。因为,宇宙的中心是神,而对于居住在地球上的人来说,地球空间的大小、距离的长短都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们关心的是天国,比如天堂的构造,上帝的居所等更为重要的问题。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论述欧洲中世纪宗教迷狂时曾这样描述过:“在痛苦中愈意识到自己所牺牲的东西的价值,便愈感受到把这种牺牲的考验强加给自身时产生的心灵丰富。”可想而知,当时人们对于宗教的迷狂达到了何等“走火入魔”的地步。法国的文艺复兴运动兴起的时候,其国民还受这种理念的制约。更可悲的是欧洲在经历了13-14世纪的黑死病 以后,16世纪在法国又发生了大面积的炭疽病。对于法国来说,16世纪人们刚从黑死病的泥坑走出来,又陷入了炭疽病的魔掌,许多人整天提心吊胆,社会一片混乱。人们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局面,有钱人不断地前往教堂进行“圣礼”以企求上帝的保佑!而法国的经济当时正处于起步的恢复阶段。因为在14、15世纪,众所周知,对于整个欧洲来说,这个时期大都是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但是各国又有不同,如对于一些资产阶级生产关系优先萌芽的国家来说,一个部门生产关系衰败了,却有另一个部门的生产关系取代之,但法国不是这样,根据《欧洲史》记载,法国的经济在这个时候可以说基本是全面崩溃的。所以说16世纪初法国的经济并没有显现出萌芽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优越性,大量的土地废弃,农村的人口涌入城市,城市的物价上涨,其本身又承担不了太大的农村负荷,促使农民暴动。与此同时,法国的战争持续不断 ,战争的硝烟弥漫四周。偏偏在这个时候,文艺复兴又传人了法国,对于人民来说,社会上和思想上正在进行的一场持久不断的深刻变革引起了他们内心的不安。心理学家认为,恐惧是个体面临外部的某种紧迫而危险的情景时想努力摆脱而又无能为力的一种体验。严酷的时代,饥荒、瘟疫、混乱的社会消磨了人们的理性主义,也消磨了他们思考的意志,人们找不到造成社会的这些原因所在,于是仰望茫茫的星空寻找答案。这一系列的因素导致了神秘主义的广为传播!神秘主义在此时可以说是欧洲的主流文化。所谓主流文化,即在社会上占主导地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文化 。因此,在16世纪初,人们的头脑大都被神秘主义的思想所禁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启蒙运动。神秘主义主张人要藐视一切世俗,就可以做到人的本性和神相通。如法国的神秘主义作家坎普腾的托马斯写的《效法基督》这样描述:我希望听到上帝所讲的话,听到从他的口中讲出使人快慰的话是最大幸福,能达到内心生活,每天锻炼理解上天的奥密便是幸福,人能信奉上帝,藐视世俗便是圣洁 。因此我们不难理解如果不是在一个瘟疫横行、经济崩溃、人们思想落后、神秘主义席卷人们的头脑的社会里,《诸世纪》是无论如何是出现不了的。但不管怎么说,历史的潮流终究是不可抵挡的,法国的文艺复兴运动虽然没能和意大利媲美,但它起到解放人的思想这种作用我们是不可以忽视的。文艺复兴主张以人为中心,在宗教上表现为人人可以和上帝心灵相通。这种宗教上的倡导和1517年德国人马丁·路得领导了宗教改革所提出的新思想有相近之处,马丁·路得指出:只有信仰使人成为义人,圣经是信仰的唯一来源,每个教徒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自由地解释圣经,洗礼和圣体圣事是唯一可以保留的,人人都可以和上帝心灵相通。这种思想后来影响了整个欧洲。笔者之所以要提到宗教改革是因为诺查丹玛斯在写《诸世纪》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虔诚的基督新教徒。他的著作不可能不受这方面的影响,正如基督教宣扬世界末日一样,《诸世纪》也有同样的描述。说到这里,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诺查丹玛斯在写作《诸世纪》的时候会把自己关起来,深夜里仰视星空。而根据他给其儿子的信,诺查丹玛斯不只一次地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所写的全是上帝和先知给他的信息!如果当时人性不能解放,“人人的心灵不能和上帝相通,人人只能听教皇的命令”,那《诸世纪》还能产生吗?
20世纪中期美国著名文化人类学家新进化论学派的代表人物怀特先生曾指出:当必需的素材由于文化成长或文化传播而成为可能,并出现特定的文化互动的标准条件时,发明与发现必然会产生 。笔者认为这个论点放在这里最为合适,严酷的时代,饥荒、瘟疫、混乱的社会消磨了人们的理性主义,也消磨了他们思考的意志,神秘主义的思想积蓄几个世纪长的时间,神秘主义文化的积累千年,到了特定的时间,必然促使《诸世纪》等这类作品的出现。英国功能主义人类学大师马林诺夫斯基指出:文化是满足人们生活、心理等需要的手段。不可否认的是,《诸世纪》的出现,的确满足了那个时代人们的心理需求。在理性主义被遏制的时代,人们的思想并没有因为小小的技术进步而发展,由于混乱的社会、过度的恐惧、再加上社会深刻的持久不断的变革以及宗教上倡导的新思想促使他们相信了《诸世纪》,以使自己的心灵有所寄托,于是《诸世纪》越传越神了。
欧洲人在当时想象力是十分“丰富”的,“丰富”得使我们不敢相信,如法国人让。德。曼得维尔写的《世界之奇迹》就描述到了树木长出羔羊和独腿狗头的人来。在当时,社会上人们盛行一些希奇古怪的信念,人们的注意力也放在这方面,并且在社会上形成了风气。就象今天我们的青少年“哈韩”“哈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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