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27 13:07:00 来源:中国青年网 作者:李彦龙
人常常爱惦念过往,然而回忆总是太拥挤,不得不时刻清除无足轻重的缓存。若是能留下的定是弥足珍贵的记忆了。
在西藏山南支教的一学期一晃而逝,我嫌它过得太快,快到我仿佛昨日才入高原,今日已悄然别离。此刻已归家多日的我,时不时地在脑海放映着支教时的点点滴滴。
抵达之前,你会对西藏这片神秘的土地充满无限遐想。在听闻、阅读甚至梦中,我虽与它无数次邂逅,但依旧只能勾勒它大致的轮廓,却看不清面纱背后的美貌。直到你身临其境,踏上这片高原的一刻,一切渐渐一一对应,明朗和亲切了起来。原本想象中的西藏符号也具象起来:架着厚厚皮毛的牦牛原来如此高大且尽显憨态;成群如棉花糖一般的羊儿咩咩唤着同伴来分享草料,每一只身上还画上了专属的记号,关于放生羊的传说也被藏族学生亲口诉说;还有随手一拍便可做手机壁纸的蓝天白云、雪山湖泊、经幡玛尼堆……当然,让人晕眩的还有人尽皆知的稀薄的空气。
中南民族大学第三届研究生支教团成员李骏在西藏的每一天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李骏供图
幸运的是没几天我们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到达服务之后修整了一段时间就接到了学校教务处给我们分配的教学任务。在我手捧九年级英语教师用书的那刻,心里实实在在地多了一份责任和忐忑。我自问过:面对有着三语转换困难这一客观阻碍的基础比较薄弱的藏族学生,你真的有信心和把握教好这门课吗?你的身份不再是受教者,而是一名授教者了,不论如何,秉持自己的原则,从心而育,温暖施教!
翻看开学前一天的日记,里面写道:如果说等待开学就像等一趟开往未知教师生涯的列车的话,那明天就是我上车的日子了。未知是忐忑、没底和恐惧的,但同时也是满怀期待和好奇的。就像在产房门外焦急等待婴儿出生的爸爸似的,我急切期待见到与我那些素未谋面的学生。我想象过他们是有着小麦肤色和两朵高原红的淘气包;想象过他们是淳朴真诚眼神清澈的“小绵羊”;想象过他们是喜欢我腻着我的“跟屁虫”,也害怕他们是桀骜不驯、厌恶学习的“小老虎”……在此之前,我对他们有过千奇百怪的想象,当然这些想象可能有的夸张有的契合,一切谜底将从接触他们的那刻起一一揭晓。
中南民族大学第三届研究生支教团成员李骏的第一堂全校公开课。 李骏供图
从日记里还能真切重温到走上讲台前一天的憧憬和些许紧张。深深记得第一天上课便遇上要带早早读(6:20开始,5:30就得起来了),闹钟把我唤醒后,眼睛涩到睁都睁不开,洗漱完毕后进食无果,不停地干呕。那时的天根本与黑夜无恙,而这片比内地晚了两个小时的天,在那时还挂着月亮闪着星星,披星戴月起早摸黑算是体会够彻底了。而当我真正上完一天的课后,成就大过疲惫,喜悦多过辛劳。披星戴月却其乐无穷地依次上着早早读(还能看见天上星和云中月的时分)、早自习、上午课、下午课和晚自习。下晚自习回住处的路上孩子们一张张清澈的笑脸、一句句的“老师好!”“老师晚安!”让你晚上香甜入眠。
开学两星期之后,我接到了另一个教学任务,即帮生病住院的扎央老师接收一个八年级的班的英语。这样跨年级的三个班级的教学压力对于我这个新人的确是有点棘手的,但既然没了选择,就只能不言苦,尽所能,把学生教好。在中途接手的八(5)班上晚自习时,发现有女生在抄作业并且班上时不时有人窃窃私语。我一下情绪上来了,第一次对学生做思想工作。我设身处地苦口婆心地对她教育了一番,自己把自己说红了眼且把下面的男生女生都说哭了。同学们一个个偷偷擦眼泪,并且突然异口同声地说“老师对不起,我们错了!”下晚自习回寝室时,那个抄作业的女生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看到后这用尺子比着写的字迹时很是感动,能有知错能改地态度本身就很难得。那天,我帮八(5)班一个连26个字母都不太会的学生补习。我记得,上课好动的他那晚学得很认真,也正是那一晚,让我坚定了不放弃我的任何一个学生的原则,无论他们最后接受度如何,至少我努力过,便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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