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05:30 哈密职业技术学院教工宿舍

　　闹钟响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昨晚整理材料到很晚，睡了不过三小时就拿上背包和早餐，走出房间。新疆的日出来的比东部晚。

　　06:00 哈密职业技术学院行政楼停车场

　　到达集合地点。同事艾克热木已经到了，驾驶员玉素甫师傅正在对越野车进行出发前的检查。确认完材料都已备齐，我们出发了。这次的扶贫工作小组一共就我们三个人，一辆越野车，备用水和食品若干。

　　07:20 哈密市区通往巴里坤县公路上

　　公路上，我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天色渐光，在车上看到了日出。回想起上一次看日出，那是在大连的傅家庄海滩，和学生组织的伙伴们，已有三年多了。

　　10:0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政府

　　沿着公路行驶了四个小时，到达了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沿途风景不错，是宽阔的草原，路况也很好，和内地的高速公路相当。下车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同事艾克热木告诉我，这就是草原的味道。我感觉了一下，是青草、泥土还是牛羊马的味道，也可能是这些味道的混合吧。在乡政府，我们找到了要探访的脱贫户的材料，一共15户，都是哈萨克族。

　　13:0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某小饭馆

　　新疆的午饭时间一般是在下午两点，但因为考虑到接下来进入牧区后很可能吃不上饭，我们在乡政府门口的小餐馆简单吃了后就出发了。

　　13:3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某牧民家中

　　我们走的第一个脱贫户的家就在乡政府驻地附近，他家是带院子的平房，这种房子在这里很常见。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家里的厕所。厕所在牲畜栏外，一个蓝色铁皮房，约1平方，高约1.9米。这是个连门都没有的旱厕，地面中间有一条木板方便踩脚，其余是空的，通往连同牲畜栏的化粪池，至少深5米。看着这个旱厕，我的恐高症都犯了。

　　13:54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某地

　　我们离开牧民家没多久就没信号了，我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节省电量。这里的环境和来时路上宽阔的大草原完全不一样。这里是严重荒漠化的草原，沙尘四起，满目苍凉，些许小草或小灌木贴着地面顽强生长，一团一团，零零星星。这里没有电，没有水，没有网，没有动物，没有车和行人，满眼只有红褐色的碎石头山和沙丘。所谓的路，也不过是之前车辙压过的痕迹，碎石头少一些，但路面崎岖难行，行车非常颠簸。

　　14:2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小红柳峡村

　　颠簸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村庄。这里大部分都是水泥房，是政府为牧民建造的兴牧房，但牧民们却不一定总住在里面。他们逐水草而居，在放牧的地方建立临时居所（一般是毡房或蒙古包），而且他们会根据季节变化和放牧需要不断转场。村子里的兴牧房都差不多，一进门就是一张大的炕（和东北的火炕不一样，不能烧火加热，但周围安装了暖气片）。

　　走访完这户人家后，我们都很疲惫了。艾克热木告诉我，我们要在这里午休一会后再出发。这里的牧民们都很淳朴，驾驶员玉素甫进门躺着就睡，主人还主动拿来枕头。大家都很随和，我也没那么拘束了，躺在客厅床炕上睡着了。这里很安静，无风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偶尔传来牛羊走过的零碎蹄声。

　　15:5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小红柳峡村

　　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我们继续出发。另一家的户主妻子和小儿子已经提前联系过了，此时正在门口等我们。户主的小儿子在当地上上学，成绩很好，握手时他能用流利的汉语与我交流。握手礼是这里少数民族的传统。

　　村里的房子外观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因为都是政府统一建造的，但是内部装修是村民家庭自己负责。但这家基本上就是毛坯房，家中除了一两个灯泡没有其他电器，几块石头上放着木板，再铺上毯子就成了屋里唯一的床。

　　19:2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某公路

　　天还大亮，小红柳峡村的走访工作基本完成，我们还要去另一个牧民聚集地走访。这一路上又恢复了广袤草原，风景很好，很多动物在草原上吃草玩耍，牛羊千百成群，不计其数。这里的人与动物很和谐，动物都在公路上悠闲地走着，会自己去吃草，吃饱了自己回家。

　　到目前为止已经走访了7户牧民了，但还没有遇到有桌子的家庭，填写材料时要么放在腿上要么放在墙上，不是很方便。

　　20:58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某牧民聚集地

　　草原日落，很美。此时我们正在牧民家中，走访还在继续。

　　22:15 哈密市巴里坤县某公路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结束了今天的走访工作。在草原上，没有城市的高楼和灯光干扰，从地平线开始就有星星，这里还能用肉眼看到银河横贯星空。听说很多摄影师会专门来这里拍摄星空。

　　23:30 哈密市巴里坤县某面馆

　　时隔10个小时，终于吃上饭了，我们三个人都很饿了。吃的是路边面馆的牛肉面，这里的牛肉面分量很足，味道很香。

　　第二天9:20 哈密市巴里坤县某公路

　　清晨，我们离开县城去往萨尔乔克乡。下雨了，雨很大，来疆一月有余，这是第一场雨。

　　11:20 哈密市巴里坤县萨尔乔克乡

　　我们来到了一户牧民家中，他家在政府的帮助下已经远离了贫困线，家里不仅放牧还买了翻斗车搞运输。也是在这户人家，我遇到了乡镇卫生院上门服务的家庭医生，她是我在草原上遇到的唯一的一个汉族人。

　　13:30 哈密市巴里坤县萨尔乔克乡

　　这户牧民家里养着小羊，我们进门时男主人正在干农活，简单搓了搓可能在搬牛粪的手就和我们热情握手。畜养的小绵羊像宠物狗一样，冲到正在床榻上吃饭的主人身边，主人习以为常地把羊抱出门去。

　　这家人请我们喝奶茶。哈萨克族牧民的奶茶是在碗中先加上一勺奶，再往碗中加满茶，搅匀后成了奶茶。但奶茶的味道是咸味的，还带着点奶的腥味。我们几个人坐在榻上喝奶茶吃点心聊天，这里所有东西都是直接放在榻上的，没有桌子。

　　16:20 哈密市巴里坤县下涝坝乡

　　天还没黑，我们已经走完了15户，同事艾克热木说这趟行程很幸运，因为牧民们都提前联系上了，不用在放牧的地方来回爬山找人。我们安心吃过午饭，返回到下涝坝乡政府整理材料，这是最后一站了。

　　20:30 哈密市巴里坤县某公路

　　在返回哈密市区的路上。车窗外是哈密地区最为著名的景点——魔鬼城。魔鬼城是雅丹地貌的代表，艾克热木告诉我，维吾尔语里的雅丹，就是指有着陡壁的小沙丘。这里有暗红色的陡壁悬崖，有夹杂玛瑙的嶙峋岩砾以及随处可见的硅化木。虽然没能进入景区细细游览，但在公路上远眺一阵，时值日落时分，风景已是美不胜收。

　　22:30 哈密职业技术学院

　　回到学院有一种回家般的感觉，一起的疲惫都被家的温暖所融化。这是我第一次在草原荒漠度过40小时，但牧区扶贫工作还将继续进行。这种利用周末深入牧区了解扶贫工作进展情况已是这里扶贫干部的常态，在此向他们致敬。（大连理工大学研究生支教团第二十一届团长、新疆分队长 王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