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11 15:50:00 来源: 中国青年网
伊布维院长对这门来自古老东方的传统医术展现了极大的兴趣和支持,决定为我们设立一个中医诊疗区,包括2间医生办公室,3个治疗室,大门入口出为候诊室,用于护士预约病人和病人候诊。我们终于如愿以偿的在这片非洲热土上种下了一颗饱含生命希望的种子。
(三)
拖着昨夜旖旎睡意的太阳,正从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洁净的蓝天上,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开去,青蓝色的曙光静悄悄地透过了清晨的薄雾,给大地报以春晓的气息。晨风从半开着的窗户扑簌吻在我的脸上,这是纳米比亚冬去春来的八月下旬,西南非洲大陆干涩枯黄的土地第一次在我们面前显露出生命的气息。
我们在卡图图拉医院做中医诊治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在我们的苦心经营下,逐渐打消纳米比亚的民众对中医的陌生与疑虑,建立起了互相信任的关系,愈来愈多的纳米比亚人喜欢来接受我们中医治疗,这在当地甚至成为了一种时尚。
“陈队,这位病人好像患上了很严重的皮肤病,她说她吃了很多药都不见起效,一定要让我们中国医术帮帮她。”小霞搀扶着一位穿着蓝色衣服的黑人妇女走进了我们办公室,她看上去中等年纪,稍显肥胖,岁月在她脸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象泥土一样暗褐色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生气,她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挪着,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栽跟头,我和郝峰赶紧迎上去帮着小霞一起搀扶,才让她躺上了我们病床。原来她从小腹这里开始,出现了一颗一颗的红色小囊泡,一直发到了后腰的对侧,由于长期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有着囊泡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
“从症状体征来看,这应该是带状疱疹。”陈远山得出了结论。带状疱疹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感染性疾病,临床上的特征是突然发生的、沿神经带状分布、单侧分布、密集成群的疱疹,他还有一个更加常见的名字叫做水痘,我在大学时期病理学中学习过相关内容。
“本来治疗带状疱疹最好的方法是服用西医的阿昔洛韦,但是用中医的土办法也是可以治个七七八八的,阿峰,你去准备一下拔火罐,我先用银针给她放掉体内的毒血。”陈远山给我们每个人分配了任务,我们随即开始了紧张但高效的团队合作。
当我们结束治疗时,发现病人气色已经好了大半,躺在病床上酣然入睡,一股成就感在我们的心理油然而生,我们再一次证明了中华医学,即使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也是弥足珍贵的璀璨瑰宝。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们的努力成果终于被大众广认可了,报纸上都刊登我们的事迹了。”郝峰兴奋地在我鼻子底下挥舞着一张报纸,我好不容易才抓他的臂膀,仔细看起报纸来。原来是纳米比亚执政党人民组织党的党报——《新世纪周刊》,在健康专栏的正中央有一题目是《针灸——古老中医大显神通,风靡纳米比亚》,内容大致是对我们这些天用针灸治好的病例,详细描写了中风,颈椎病两位患者的治疗过程。“我还有一个好消息,”郝峰对我眨了眨眼,笑着宣布:“伊布维院长决定为我们举报一个庆功宴,以纳米比亚人的方式!”我顿时觉得一股暖流穿过全身,连外面的叮叮咚咚的雨声也变得像风铃一般清脆动听,我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努力得到他人的认可更让人开心愉悦的事了。
非洲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傍晚,雨点仿佛不谋而合似的霎那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霏霏的细雨似乎在临走之前顺便把白日的喧嚣冲洗无余,探头的新芽在十月春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云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苍穹,寂静仿佛墨汁一般洒在这片草地上,万物好像全部害怕发出声音似的,就连藏在我身后的影子也不敢妄加走动,只听得见树梢上的叶片簌簌默语,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的口传来。不过我知道,这大概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因为在这片草地上,马上就会有一场庆功宴,带着纳米比亚人热情与豪迈,为我们中国医生举报的一场庆功宴!
我们的庆功宴在一户农家宽敞的庭院里面举行,院子的正中央种着一颗年迈的古树,叫做肯万博树,树的皮可以拿来榨油,食用这种树的油对健康非常有益,当地人将其视为自己的保护神。一条水泥甬道绕着这颗古树迂回一样转过,然后再次呈直线穿过中庭。中庭两侧平行坐落着三间平房,砖瓦结构,坐东朝西,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给人的印象倒像是中国普通农家的传统民居。
塞克斯拎着一只盛有水的脸盆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纳米比亚人在传统吃饭之前都是要洗手的。”塞克斯向我们微笑解释到,他的两口白牙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生辉。原来非洲传统的吃饭方式是用手抓的,所以在吃饭之前都必须洗手,来保证卫生清洁。当我们大家都洗过手之后,我看见我们的面前已经摆上了一张小桌,桌子的上面已经放着一只闻起来香喷喷的烧鸡,和一只大大的草编盘子里盛满了淡黄色糊状的东西,这是当地人主食麦汉谷做成的粉糕。我们四个人当中没有人曾经吃过真正意义上的手抓饭,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我们没人开动,伊布维院长哈哈大笑,他的两撮小胡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先用手抓一把麦汉谷膏,”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他那只粗短有力的黑手伸进了盆子里,挖出来一块谷糕后,便连手带糕一起放进了鸡汤,合着一块鸡腿,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们也赶紧如法炮制,鸡汤的鲜美配上谷糕的松软,这入口即化的触感,我的舌尖被瞬间征服了,我赶紧大快朵颐了起来。塞克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几个木头制成的杯子,里面盛满了淡黄色的液体。“这是我们纳米比亚人的传统啤酒,也是用麦汉谷酿成的。”我嗅了一下,一股酸甜的冲上我的鼻子,有点像小麦酒的味道,我们众人一起举杯致意,一饮而尽,瞬间感觉我的喉头燃起了一株小火苗。塞克斯又端出了一只用泥陶烧制的碗,里面是一大碗油炸的色彩斑斓的昆虫,原来这是生长在一种矮树上的非洲帝蛾,这种背上布满彩色斑点,长相丑陋的毛毛虫居然是当地人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之后我们又陆续品尝了跳羚肉,鸵鸟肉,甚至鲨鱼肉,以及许多我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山珍野味。不管怎么说,我确实被这一顿饕餮盛宴以及其背后代表的非洲人民的热情好客所深深折服。
酒饱饭足之后,塞克斯在庭院正中央生起了一堆篝火。沐浴在鲜艳火光的照耀下,伊布维院长的黑色的脸上显得红彤彤的,连他胡子似乎也变成了天边晚霞的颜色,他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了纳米比亚的民歌,塞克斯也拿出了一对长脚羚羊皮鼓,使劲地敲了起来,伴着伊布维院长的歌声,发出了节奏强烈的曲调。我们开始自然而然的跳起舞来,在迷离月色的笼罩下,我轻轻挽住了小霞的似乎不盈一握的细腰,她的身体是那么的纤细轻盈,这是一种自然而娴雅的瘦法,像是在专门设计的人体模特容器中浇铸而成的一般。我们两人跟着音乐的节拍,仿佛多年的挚友一般默契无间,又挥洒自如地转身,移步,脚尖不时踢动落叶残骸或是杂草,发出沙沙的喑哑。一曲舞罢,小霞微微歪头,轻轻起齿,朝我甜甜地一笑。这时我才发现小霞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而清澈,仿佛一泓幽凉的泉水,那瞳仁深处,黑漆漆,浓重重的液体旋转出不可思议的图形,黑得好像是把世上所有种类的黑都揉了进去。我的心脏跳动地异常迅速,连风声似乎都比平时更为真切了许多,在我身旁吹过的时候留下了鲜明得不可思议的轨迹,我挑起头看着月亮,想从中找到适合此时此景的话语。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小霞和你跳舞得很不错嘛,你们两个跳出了李太白的洒脱哦。”郝峰搭在了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要把握机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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