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原反应,大家担心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语言沟通。之前王老师一个劲地保证说县级以上的人大部分都会说普通话,结果还没到拉萨就出了一点小问题。汽车在半路停下来让大家上厕所,志愿者们一涌而下,上完厕所就回到了车上,没想到一会儿就有一位黑乎乎的藏族老爷爷跟上了车,左手里拿着一摞一毛两毛的零钱,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在我们面前,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可是我们什么也听不懂。开始大家以为是要钱的,都不理,可老爷爷很执著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一位同学看着有些不忍,掏了一块钱给老人,没想到老人从一摞零钱中又数出了七毛找给那位同学,大家顿时明白三个手指头的意思,但都很纳闷,难道这里的人要钱也只要三毛吗?后来一位同学说:“是不是收什么费啊?”“是厕所收费吧!”旁边一位同学恍然大悟,老人也嗯嗯地点头,大家再仔细一听,果真说的是普通话,只不过语调已经完全变了味。
男友说他已在拉萨市等我,我们路上会经过他们的部队,我就一个劲的往车窗外瞅,想想大半年终于可以再见面,心里异常激动。 汽车终于进入拉萨市区,没有见其它省会城市的高楼大厦,大部分都是两层的小楼房,很多还是西藏以前用土筑的房子,墙头上挂着经幡,门口挂着西藏特色的门帘。街道上除了汉人,一手摇着转经筒一手捏着佛珠的藏民,还有很多身着红色袍子的僧人。可等啊等我们的车也不见停,感觉又快要出市区了,才在一个很小的招待所院子里停下。招待所的人帮我们搬行李。我坚持自己把行李提上楼,但没到二楼就已经气喘吁吁,想这该就是高原反应之一了吧。
拉萨的第一天,因为刚到,老师让志愿者好好休息,其它什么活动也没安排。
在招待所的楼下等男友,幻想着之前幻想过N多遍的相见情景,我想飞奔着扑进他的怀抱,但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于是想像自己张开双臂,等他飞奔向我,然后一把将我抱起,转两个圈圈……正当我偷笑时,我看到一身军装的他从出租车里走了出来,晒黑了好多。“来啦!”“你恩”两句极简单的话语,他只是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蛋,甚至连个牵手的动作都没有。
因为宿舍还有一位女生在休息,我就挽着他的手臂,在拉萨宽阔而冷清的马路边散步。拉萨的空气很透明很凉爽,沉浸在其中十分的舒服。我们就那样静静地走着,之前想说的好些话,好像在见面那一刻都没了,那是种很幸福很安详的感觉,像相处了几十年的亲人。
当天晚上,听说一个男生高原反应厉害,吐了,被送去了医院。半夜,我被吵醒,发现我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同屋的女生正抱着一个大氧气袋呼吸。一般来说,刚到西藏都会头晕睡不着,而我却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被吵醒时我只穿了很单薄的衣裳,见到房间里男生走来走去,所以只敢露出两只眼睛,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会儿待室友感觉好多了,我就叫大家都回去休息,说我照顾她就可以了。一个面生的男生问我:“你就是谢婉吗?”“咦 ̄?”我一脸诧异,奇怪这个人怎么认识我,“你不认识我了吧,我就是网上给你回信的小朝啊”啊,啊,我顿时想了起来,不过怎么看也不像照片上的那个人,照片上的男孩一头金黄的头发,而眼前这个人斯文极了。“哈哈,在机关工作,大家都觉得我的头发太前卫,只好剪掉了。知道吗?你被调到日喀则了!”他说。“真的吗?”我顿时兴奋得在被子里乱跳,因为之前我还是分在拉萨科技厅生物所,而我一直想去男友部队的所在——日喀则。“小心点小心点,不要剧烈运动!!”他赶忙提醒我。
(三)
接下来的四天是封闭式培训,地点在我们住的康拉招待所,将吃饭的大厅桌子收起来就成了一个大会议室。培训的内容包括高原保健知识、西藏风土人情、西藏经济发展概述等等,分别请了相关的专家,但是因为没有麦克,每次都坐在最后排的我什么也没听清过。 团委还组织我们去了一趟西藏博物馆和布达拉宫。
西藏博物馆不是很大,里面陈列的比较特色的东西是古中国皇帝给西藏首领的一些信函和官印,还有一些珍贵的经文以及西藏各地区的服饰,都很漂亮,但由于没有解说,我们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个大概。 布达拉是很多人的梦想,这座见证了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伟大爱情的宫殿,它的红白色调在辽远的蓝天的背景下,显得庄严而神秘。布达拉宫依山而建,集宫殿与寺庙一体,据说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没有设计图纸的宫殿。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了进去,但好象所有的感觉之后都变了。从里面看布达拉宫是那么的阴暗与狭窄,到处弥漫着酥油和藏香的味道。昏黄的酥油灯和昏昏欲睡的喇嘛。每个小小的房间里都挤满了珠光宝气的菩萨。相信每个到过布达拉宫的人都会对里面的珠宝感叹不已,那里的黄金是用吨计量的,各色大小的珠宝琳琅满目,红蓝宝石、绿松石、红珊瑚、紫水晶、珍珠……让人不禁怀疑西藏是不是遍地都是宝物。(之后每当雨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时,我都会很认真地低着头走路。)站在布达拉宫的城头俯视着前面的广场给曾经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很神奇的一种感觉,那座莲花池,以前只在他寄我的照片上见到,而照片上他身后的宫殿,此刻已在我的脚下。 在布达拉宫外的一条小巷子里我买了一顶大沿帽,十三块钱,是目前我在西藏买的唯一一件比内地便宜的物品。很多藏民沿街向游客兜售藏饰,一个叫价35元的转经筒,被同学砍到了七块钱,真是厉害。很遗憾的是,在拉萨呆的几天里,我一直没机会去八角街,据说那里的藏饰很多,而且也不贵,不过也很难分辨真假。
培训结束的当天下午,我们又一次去了西藏博物馆,不过此次是去宣誓。站在西藏热情的太阳下,我们等待领导的到来足足等了几个小时,被烤得双眼有点冒火花。各个电视台都来了,在摄像机镜头下我坚持保持了最佳姿势,眼睛眨都没敢眨几下,不过后来我们单位的同事问我,怎么电视上宣誓的队伍里没有看到你呢?
一回到招待所,果真如王老师说的一样,就见后院里停满了单位的车,都是来接我们志愿者的。拉萨市的单位差不多都来了,于是分到拉萨的同学收拾了行李一个个分道扬镳,看着一辆辆车子把同学们一个个拉跑,心里别提多难过,好几次在车子驶出院子时,我的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然后山南地区的来了,林芝地区的来了,那曲的来了……就我们日喀则的没有消息。我就这里晃晃,那里晃晃,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后来天快黑时日喀则的车终于来了,告知还要呆两天,后天才能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男友,哈哈,终于有相聚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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