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4-30 11:10:00 来源:中国青年网 作者:李彦龙
第二十八章 艰难玉成
你说红尘是一座修不尽的道场
天籁是一道摸不着的阳光
天籁在红尘里飘荡
红尘在天籁中飞扬
看啊
前方是滚滚红尘在涌动
无尽无休
听啊
耳畔有天籁之音在回响
不绝于耳
红尘与天籁
都将在这一刻燃烧
毁灭和成全
是你对我最残忍的幸福
高倩一觉醒来,阳光已撒满了整间房子。太阳穿过干净透明的玻璃窗,从薄薄的窗帘偷偷钻进来,阳光与能量懒洋洋地洒在屋内的地板上,照到米白色的墙壁,照到宽大又干净的床上,让狭小的房间变得明亮。
高倩不情愿地起床,她意识到自己身处乌市。她是三天前坐夜班火车来到乌市的,来到乌市后,她们一直加紧排练节目,由于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所以今天起床很晚。
洗漱完,高倩掀开窗帘,打开窗户,俯瞰酒店楼下的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城市景象,这在边境城市博市是看不到的。
高倩抬头仰望天空,天虽然是晴朗的,但总觉得空气中有怪怪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漂浮在空气里,不经意间高倩想起了博市。她想起临行前一天,祁俊飞等人把她们一行送到了火车站,莫棠对祁俊飞开玩笑说:“等着看吧,过不了几天,高倩一定会想念博市。”祁俊飞当时得意洋洋地说:“你的意思是高倩会想我?”莫棠笑而不语。
果不其然,莫棠说对了。高倩心想,在博市虽然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长长的车队,但有永远湛蓝如洗的天空,有永远细碎温柔的阳光,当然,也有深爱的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永远……
正当高倩“胡思乱想”的时候,住一个房间的吴莉莉回来了。
“哟,逛街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不是你吴大小姐的风格呀。”高倩说。
吴莉莉将大红色的手提包丢在床上,气愤地说:“别提了。”
高倩问:“这是怎么啦?”
“你猜我今天上午碰到谁了?”“谁?”“刘佩!”
“是吗?这么巧!这是好事啊,怎么还生气了。”高倩说。
“你不知道,我还有我们大家,原以为刘佩到了乌市过得很好,原来她过得不好。”吴莉莉一脸愁苦,这才道出原因。
原来,吴莉莉今天一大早出门,打算趁着演出前的最后一天休息时间逛逛街,逛街购物是她生活必不可少的爱好。出门前,她已盘算好了:给自己添几条漂亮的碎花裙,最好是收腰显瘦的那种;给不太喜欢购物的好姐妹高倩选一款化妆品,档次不能太低,但价格不能太高,因为她积攒的零花钱不多了;给莫棠买上……莫棠?还是算了吧。
提起莫棠,她心里就难受。但现在好了,她在乌市,莫棠在博市,眼不见心不烦。
吴莉莉兴高采烈地到来一家乌市知名的商场,因为是周末,商场人流攒动,比肩接踵。吴莉莉像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儿,从一家店跳到另一家店,好不欢喜。
吴莉莉走进一家时尚服装店,正当她询问一件裙子有没有更小一码时,她突然发现身旁的销售员非常面熟,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从一零五师调到兵团的志愿者刘佩嘛!
刘佩见到吴莉莉后也很诧异,但更多的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和欢欣。她跟另一个销售员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挽着吴莉莉的胳膊离开了服装店。
两人从商场出来后,刘佩带着吴莉莉来到了一家咖啡厅,咖啡厅虽然闹市,却有一番宁静。吴莉莉点了一份烈巧克力咖啡,刘佩点了一份墨西哥咖啡,两人开始聊起来。
“你怎么在服装店卖衣服?”吴莉莉开门见山地问。
“打工呗。”刘佩用手托着下巴,淡淡地说,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浪漫而静谧。
“好好的怎么突然出来打工了?”吴莉莉刨根问底。
“挣钱呗。”刘佩像个被审讯的犯人,问一句,回答一句。
“团中央发的津补贴不够用吗?怎么想到打工去挣钱?”吴莉莉本着调查记者的心,势必将“审讯”事业进行到底。
刘佩沉默了一阵,然后低声说:“莉莉,其实,嗯,我不想跟别人说这件事,连仲胜立我都没有告诉他。今天要不是碰巧遇见你,我可能会一直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刘佩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我出生在农村,家里不太富裕,但我从没有觉得自己不幸福,因为我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从小我就很疼他,他也很照顾我这个姐姐,我们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弟弟很调皮,别人的话他都不听,就听我的话。小时候,我攒的每一分零花钱,我都会掰成两瓣,我从来都是迁就他,疼爱他。后来,我上初中,他上小学四年级;我上高中,他上初中;我上大学,他辍学了。爸爸想让他继续念下去,可他太贪玩,觉得念书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辍学后,他开始和乡里的混在一起,我和爸爸都劝过他学一门技术,好在城市找一份工作,可他不听,还说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云云。就这样混了几年,他一事无成,心里也觉得憋屈,总想干一番大事。就在三个月前,春节前夕,他和其他的几个小孩,都不到20岁吧,竟然绑架了当地的一个老板,后来,公安局把案子破了,把他们逮住了。爸爸四处找人,花钱打点关系。可就在上个月,法院还是给弟弟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说到这里,刘佩已开始抽泣,吴莉莉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刘佩。刘佩接过纸巾,继续说:“妈妈得知弟弟被判了十年,身体一下子崩溃了,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我知道她是真正的伤心。爸爸给我打电话,让我从西疆回去,他说家里现在缺钱,妈妈又需要人照顾。我想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回去,我害怕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家里的现状,更担心妈妈见到我后彻底崩溃。我跟爸爸说,钱我可以给你们寄,人却回不去。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挣钱,用来维系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