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试牛刀

　　你说前行是最美的路
　　可你走的每一步
　　都那么心酸 那么辛苦
　　你说守望是理想的坟墓
　　可你沧桑的心间
　　竟写满了孤独
　　孤独前行
　　你说前方就是幸福
　　前方就是幸福

　　祁俊飞火急火燎地离开程倾晓的家，守株待兔般等到高倩回宿舍，就是为了向她道歉，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恋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谅解，而是冷若冰霜的态度，他失望了，他愤怒了，第一次，他将心中的一腔怒火发泄到最亲爱的人，原以为这是恋爱中的寻常小事，但在高倩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停滞不前，而他的心仿佛如刀绞般难受，几近窒息。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反问自己。明明就是一个误会，明明只是缺乏沟通，为什么她就不能相信他呢？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向她解释？祁俊飞靠在楼道的墙壁上，心乱如麻，痛不欲生。

　　难道真的要把程倾晓的身世对她讲么？可是，现在说出来这些她还会相信他么？

　　或许，高倩从来没想过要原谅他，她之前那么善解人意，可今天却变得不可理喻。事情不是很蹊跷吗？是啊，人总是在变的，有的人“浪子回头金不换”，迷途知返、悔过自新，可以从无恶不作的坏人变成脸软心慈的好人；而有些人“卿本佳人，奈何为寇”，情随境变、自甘堕落，可以从好善乐施的好人变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坏人。

　　人啊人，你为什么像天边的云彩那样善变？为什么不能像美丽的传说一样永恒不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俊飞才缓过神来。然后，恋恋不舍地从楼道走出来，朝着莫棠的宿舍方向恍惚地走。

　　失落的祁俊飞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一路上灯火通明，炮声隆隆，可在他看来，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所有的场景都是那么陌生。

　　世界变了，他的世界一夜之间彻底改变了。

　　春节的七天假转瞬即逝，时间对祁俊飞却是度日如年，他每天窝在莫棠的宿舍，哪儿也不去，莫棠说带他去滑雪，他说天太冷；莫棠建议一起看电影，他说没心情。

　　莫棠看着消沉的战友，心里不好受，却爱莫能助。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照例是莫棠、祁俊飞、郭庆文、朱小波四人围坐在一小方桌，莫棠说：“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有两个想法，之前跟俊飞商量过了，一个是‘关爱空巢老人志愿服务行动’，一个是‘青年阅读计划’，我的想法是两个计划分开实施，我们四个人抓一个项目，让女生抓一个项目。俊飞，你看怎么样？”

　　祁俊飞仍旧一脸疲惫，无精打采地说：“你是书记，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祁俊飞没有提出意见，莫棠叹了口气，又询问郭庆文的意见。

　　郭庆文停止咀嚼的动作，说：“都是好事。一个是为了老人的现在，一个是为了青年的未来。真的，非常有意义，我觉得大家的热情一定很高。”莫棠的想法跟郭庆文一拍即合，这是莫棠始料未及的。

　　莫棠又问朱小波的意见，朱小波说，他跟着组织走，没有意见。

　　随后是沉默。大家各揣心思：莫棠心想这次可以大展身手，一展抱负，要在全师干一场漂亮的胜仗；祁俊飞心想这样做与其说是抱负，不如说是折腾，虽然不太想做，但毕竟是自己先提出的想法，加上他不愿打击莫棠的积极性，暂且配合莫棠做吧；郭庆文心想，虽然之前参与了制定两个活动的详细方案，但他仍觉得莫棠不简单，有想法不说，还有魄力；朱小波心想，我是研究生支教团成员，你们志愿者有什么活动，支教团参与进来就好了。

　　过了一会，莫棠开始布置任务：“我是这样想的。这两次活动不再以团委的名义开展，以我们新成立志愿者服务中心为平台，一是界定了活动的主体和参与者是志愿者，另一方面便于我们管理。二是趁这两次活动，把志愿者服务中心的影响力显现出来，这是目标。”

　　“还有没有异议？”莫棠说，“如果没有异议，那就这样敲定了，今天算是扩大会议，明天我就跟几个女生分一下工。”

　　“好。”

　　第二天是农历正月初七，按照春节放假的规定，这天上班。祁俊飞一大早起床，他要赶早班车回286团，莫棠和郭庆文劝他在博市再呆几天，他拒绝了，莫棠知道他一定还在对除夕夜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没有太多劝解。

　　人生锦年，心高气傲。莫棠心想，人年轻的时候总是骄傲的，总是因为缺少了生活的经验和教训，所以才会经常犯错误。也许，这是世人的通病，或是人生的一条必经之路吧。

　　在和祁俊飞分袂之时，莫棠握着他的手说：“多的话，兄弟我也不说了。丰子恺有句话要送你：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你从上大学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用晓天的话说，你还没开荤。你懂什么是爱情？你瞎嚷嚷什么？”祁俊飞冷冰冰地说。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啊？我不懂爱情，但兄弟懂你啊。”莫棠笑着说。

　　祁俊飞被一句玩笑话逗乐了，说：“原来，在你眼里女的全都是猪呀。好了，我走了。”祁俊飞转身背起行李包，便一头钻进前往286团的小轿车。

　　莫棠看着远去的车影，口中细声说道：亲爱的战友，我是多么希望你能早出走出心中的悲伤。

　　自从除夕夜和祁俊飞吵架后，高倩一直在等，她在等心爱的祁俊飞找她道歉，可她左顾右盼翘首期待，直到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那个始终盼望着亲爱的人始终没有出现。这期间，她曾有过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想法，可她矛盾一番作了混乱的思想斗争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我要先放下姿态？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即使高倩是这样想的，但她心里仍不甘。

　　直到这天，吴莉莉找她聊天，才彻底让她顿悟。

　　“高倩，你就不该为白眼狼难过。”直爽的吴莉莉开门见山。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要失恋了。”高倩面有不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