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欢乐雪场

　　你用一颗赤诚的心
　　去温暖千疮百孔的世界
　　前方坎坷不平的路
　　你用汗水和热情谱写
　　唱一首心底的歌
　　为灿烂明亮的青春喝彩
　　写一首不老的诗歌
　　为年轻又桀骜不驯的理想
　　插上腾飞的翅膀
　　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
　　自由地翱翔

　　新年快到了。

　　新历年的最后一天，大街小巷灯火通明，虽然元旦不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新年，但博市这个边境小城仿佛在一夜之间换了模样，变得热闹起来。

　　莫棠的心情就像灯火通明的街道，变得明亮又宽敞，大概是因为明天仲胜立就要从乌市回来吧，莫棠这样想道。几天前，当莫棠接到仲胜立电话的时候，他和郭庆文正计划元旦滑雪的活动，得知仲胜立元旦回来，莫棠高兴得手舞足蹈，手忙脚乱。

　　“仲胜立回博市，你就那么高兴？”郭庆文不解地说。

　　“是啊，自从他十一走了之后，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礼，要知道，一零五师是他的娘家啊。”在办公室加班的莫棠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

　　莫棠停下手头的工作，开始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虽然故事就发生在几个月前，但回忆起来却很遥远，遥远得如同那些从未发生过一样。

　　郭庆文见莫棠在发呆，便问他在想什么。于是，莫棠讲述了一些关于仲胜立在一零五师服务期间的往事。
　　“胜立是个很认真的志愿者……”

　　这天，仲胜立终于坐上回博市的火车，心情异常激动。自十月份从博市来到乌市后，他一直盼望着和志愿者再次相聚，这次借着元旦三天假期，仲胜立如愿了。本来刘佩也计划一起回博市，可她临时被委以重任，元旦加班，所以，仲胜立孤独一人踏上了回博市的路程。

　　身是孤单的，但心却不孤单。

　　买上票，进了站，上了车，仲胜立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仲胜立原本想买卧铺车票，但想到价钱是硬座的两倍多，还是放弃了这种奢侈的想法。

　　仲胜立不自觉地想到自己的处境，然后苦笑一声。他现在所有的津贴和生活补贴才一千七百多，除去每个月伙食开销大约四百元——在物价猛涨的乌市这已经算很低的了，剩下不到一千三百元，每一块钱都必须精打细算。每月请朋友吃饭要花四五百块钱，购置图书要花钱，参加集体活动帮助留守儿童要花钱，买衣服和日用品要花钱，每个月的话费要花钱，购物要花钱，出门办公家的事坐车打的要花钱……几乎每个月他都是省吃俭用，但每个月的津补贴他都花个精光，这次要不是刘佩这次借他三百块钱，他连买硬座的钱都不知道该从哪出。

　　一想到刘佩，仲胜立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过，他非常感激这个相濡以沫、同甘共苦、有着革命般情意的战友。

　　他又想起了在一零五师那些纯粹的时光，也想起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叶筱涵。

　　仲胜立的思绪拉回到几个月前，当时，他服务的单位是一零五师疾控中心，在“十一”之后，他调往兵团卫生局继续开展志愿服务，而刘佩被调往兵团劳动局，两人同在兵团机关。

　　临走的那天晚上，师团委宴送他们两人，每个前来送行的人都喝多了，尤其是叶筱涵，喝得最多。那天，离别的两人坐上远去的列车后，伤心的叶筱涵让微醉的莫棠陪着她，两人信步由缰地走了很久，最后两人来到师机关后门的文化广场。后来，莫棠告诉他，当时叶筱涵讲述了关于他很多事迹，最后讲着讲着，她竟趴在莫棠的肩膀上哭起来。莫棠说他不知道她哭了多久，他只记得她哭着讲了很多话，说她心里如何舍不得善良的仲胜立，说仲胜立如何教她骑自行车并且不厌其烦地骂她笨，说仲胜立每次在她们宿舍吃晚饭都是抢着洗碗，说仲胜立陪她吃夜宵喝卡瓦斯后送她回家，说仲胜立陪她在经常在文化广场散步一起谈人生谈理想……当时，莫棠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听着叶筱涵讲着那些温暖又清晰的故事，莫棠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含着眼泪，瞬间明白有些人从生活中离开，真的可以改变了有些人的生活轨迹。

　　仲胜立当时觉得自己的离开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遗憾，也是莫棠、叶筱涵和众多志愿者的的遗憾。后来，他得知叶筱涵在这个冬天找到了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也是一起从荆楚过来的志愿者，刘智新，曾和仲胜立一起去过喀纳斯。

　　现在，仲胜立认为离别是人生的常态，也不觉得遗憾了。再说，人生哪有百分百的完满呢？

　　人生不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遗憾组成吗？因为有了不能满足的心愿，所以我们才努力，努力地追寻目标，努力地把遗憾打碎，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勇往直前，所以才把生活过得流光溢彩。

　　分开以后的日子里，他和莫棠一直保持联系，他有时在电话里忆苦思甜，总觉得那些共同的回忆是那么平静又温暖。而莫棠告诉仲胜立，仲胜立刚离开一零五师的那几天，莫棠像丢了魂一样，每天都打不起精神，高倩几次想开导他，也无济于事；王凌猜透了莫棠的心事，基本不给莫棠安排工作任务。

　　如今所有人早已从离别的情绪中走出来，继续着他们精彩的志愿生活。

　　火车依旧哐啷哐啷地撞击着铁轨，愉快地朝着前方欢乐地爬行。

　　仲胜立把脸贴上玻璃窗，他闭上眼继续想问题，自己离开后的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博州发生地震，鲁卫平在慌乱的地震中摔折了一条腿；莫棠组织几个志愿者去了一趟南疆，看了美丽的千年胡杨；莫棠在乌市拜访杜天山失败，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痛；丁晓天和张妍两人，开始一段幸福的恋爱；祁俊飞和高倩这对郎才女貌，也开启幸福的爱情旅程；因家里原因请假的郭庆文从江城回来，并调到师发改委志愿服务；最让他惊讶的是，敬爱的王凌书记调离师团委，到边境团场286团任团长，而286团正是志愿者领队祁俊飞所在的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