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我曾揣梦,红土地就是我造梦的摇篮,可最后红土地成了我冰雪里最奢望的想念。那个我曾经生活过的,有着四季花香的地方,一点点化作梦乡的飞花。我拾掇散落的花瓣,却始终拼凑不出一朵完整的花儿。香格里拉红艳的狼毒花,梅里雪山神秘的十三峰;苍山雪,洱海月......似若梦幻,但它却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只是现在它成了我可数的重逢!这是西藏的诱惑,爱上的那一刻,你已奚落故乡的记忆;这是西藏的诱惑,多少人梦想的天堂;这是西藏的诱惑,牵扯不住朝圣的脚步,拉扯不住寻梦的心。
小学时,我从历史中知道西藏,直到2008年3月14日,那段让人紧绷神经的新闻,我有了一个梦,西藏梦!我至今无法理解那冲动的年华,或许年轻的我们血液里流淌着民族的共识,这是56个民族疼痛的血泪。高三时,西藏梦,像一朵飘在蓝天的白云,风一吹,散了!可它又像朵朵盛开的雪莲花,镶嵌在蓝如宝石的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洁白的花瓣,原来西藏梦跑到梦乡去了,它牵引着我飞过雪山,飞过那只有高原湖泊特有的蓼蓝。人有时候真像落叶,被乱风肆意折磨,把你吹向空中,把你打在地面。起起落落多少次,最后你还得感激那肆意的乱风,是它让你成长了!跟所有想去西藏旅行的青年一样,我有一个西藏梦,但不是为了风景,而是那群脸颊开满高原红花的孩子,这可能就是西藏的诱惑。我经历过苦日子,我记得儿时一双拖鞋穿四季,严寒酷暑里裸露的黑脚趾;我记得一坨泥巴当玩具,开满裂子的皴手;我记得几毛钱的冰棍,舔了又舔的小竹签......看到鼻涕抹花脸颊的孩子,我总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大一那年,无意间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最美支教女孩赵小亭》,“支教”一词从此入驻我的心里。我不知道四年后的自己也会走上支教的道路,也没有想过四年后真的去了那让人魂飞梦绕的西藏!大学,我有过很多梦,有一个绿色军装的梦;有一个云南青年志在四方的中国梦......但那已成为泡影。大学毕业后,当我考上云南省文山州西畴县的特岗教师,我认为那就是宿命;当我接到大学生西部计划西藏专项志愿者的录取通知书,我认为那是走向西藏的命运稻草,我必须牢牢抓紧!于是我放弃了特岗教师,选择做一名雪域的支教老师,去覆盖冰雪的高原寻找那群我曾在电视上看到的,脸颊开满高原红花的孩子。我生命中生活了24年的地方,即将成为记忆,有不舍,有泪水,有留恋。当我彻底的哭过之后踏上那片苦苦追寻的土地时,我发现,一夜间,我长大了!
西藏,有人说它是净化灵魂的圣地,是充满危险的地域,但无论人们如何认为,它始终是祖国领土的一部分。2013年,当我正式成为一名中共党员,我更加坚定自己寻梦的脚步!我开始学会思索,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大四的各种考试和面试,碰壁之后,我发现这个给我挫折的过程已经磨砺出我坚毅的品质。2014年7月,我从成都坐上开往拉萨的火车,在经历了3天漫长的奔途后,我站在了神往已久的拉萨。关于西藏的神秘面纱一层层揭下,看着眼前这个想了8年的地方,我压灭了身体中呼之欲出的高原反应。西藏对我而言,不再是梦,我真切地投入了它热情的怀抱。
西藏梦,孩子们的梦,我的梦,但我的这个梦不再是很简单的一次西藏的旅行,一个只为到达西藏的梦想。留下,我想这才是自己所要追寻的西藏梦。西藏,说不出喜欢的理由,留下或许就是最好的答案!孩子们的世界,是五颜六色的,是装满童话的。他们的梦,每一个都是五彩斑斓的。他们踩过白雪,用脚印串起寻梦的音符,绿军装的梦、宇航梦、教师梦、医生梦......一朵朵含苞欲放,钻出冰雪,够触生机盎然的春天。每每看到孩子们在卡片上写下的梦想,我总会这样质询自己,这难道不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西藏梦吗?
我脖子上的哈达多得遮住了脸,杯中的青稞酒片刻都没有休息过。西藏,你把热情注进我生命的每根神经,你把雪域的欢快捎进我香甜的睡梦。西藏,你悄悄地住进我的心房,我偷偷地爱上了你。西藏梦,曾经失梦的泪水,曾经执著的坚守,8年的追寻,梦实现了,我也从此踏进自己生命中的成熟。
年轻有梦苦追索,圆梦功成在朝夕。梦想没有遗忘等待的人,也从不青睐没有准备的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的西藏梦,流淌在奔腾的血液里,它如一只慢慢爬行的蜗牛,软弱的身体,撑起沉重的硬壳,但划过的痕迹都写满前进的踏实。(作者,张银波,2014届大学生西部计划西藏专项志愿者 ,现服务于西藏山南地区加查县冷达乡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