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自求学始,除小学,竟十年寒暑漂乎在外,难陪父母,不甚愧怍。
求学坎途,离归多雨雪,多回是沾满了泥污的鞋子,吃完“饸烙”便看见干干净净放在太阳底下。初上大学恰逢生日,一大家子送行,外公赠言“平安就好”,母亲说“一定要快乐”并将亲手纳的鞋子放到包里,交代“出了脚汗换”,最后由父亲送至天津就学。与父亲总是鲜有交流,该是出于“说不出口”的“男人”羞涩,安顿好一切,在一个橘子摊前,父亲买着橘子,我嘟囔着“可以了,可以了”,此情此景多是像极了朱自清先生的《背影》。
大二寒假,雪封高速,困于西安,外婆、母亲说是备了许多好吃的,就等归家。与人拼车,顺着坡道,躲着交警往回赶,钱不足拼车,外公自己接了一趟,花白的胡须已是沾满了多少雪花,占满老茧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摸了摸脑袋“总算回来了”。翌年,外公“走了”,没有等我毕业之时,成家之日。
到疆志愿服务出发那天,天作细雨,外婆与一大家子前来送行,说的最多是“平安”。
中国人向来是讲究“忠、孝”之道的(不从封建文化论),母亲盼我毕业后自家从业,陪伴外婆,不曾到新疆志愿,又是一年“漂泊”身,回想多少个元宵、中秋感慨“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始于一张车票,引得多少乡愁。每天固定给外婆、母亲去电话报平安,论及回家时间总说“近了、近了”。
3月8日从家归来,看一看在麦县度过已有半年的岁月,依旧是那么熟悉,往日和小伙伴们在一起温暖的场景历历在目,细细想来,春节前我从麦盖提带着一张火车票离开是回家,春节后我回到麦盖提亦是“回家”。(麦盖提县西部计划志愿者 蒙超)